郭晨闻言,看了陈文周一眼,淡淡地说道:“不用议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陈文周大惑不解地说道。
郭晨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陈文周正色说道:“将军,我是说正事。”
“就你会说正事?”剑兰哼道。
郭晨用眼神制止了剑兰,然后说道:“漳水亭不过是一座废城,打不打没什么影响。”
“可是,”陈文周还待说话,郭晨说道,“送客。”
“陈司马,请吧,”剑兰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陈文周还准备说话,柳珺朝他微微摇头,示意他郭晨现在心情不好。
陈文周无奈,只能叹了口气,回到了自己的住处。
刚一坐下,陈文周便皱起了眉头,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。
于是把攻占马邑的前后经过回忆了一遍,从叛军劫营,到上吕梁山游说,再到拿下马邑,最后虚连鞨那真进驻漳水亭。
“没发现哪里不对呀,”陈文周抠了抠脑袋,自言自语地说道。
如果说一切进展得很顺利,陈文周肯定戒备起来。
可是自从兵发马邑以来,可以说是一波三折,自己和中军都有几次差点被灭掉,显然这其间并没有什么天大的阴谋。
可是陈文周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那缥缈无踪的男人第七感让他觉得事情还有蹊跷。
可到底哪里不对,他又说不上来。
陈文周站起来舒了一口气,来回踱步,好半晌还是没有发现问题的出处。
“一定是我疏忽了某个细节,”陈文周沉声自语。
第二天一早,郝廷玉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,郝大哥?”
“虚连鞨那真那个骚娘们,又来骂战了!”郝廷玉气急败坏地说道。
陈文周看郝廷玉脸色铁青就知道,虚连鞨那真这一次恐怕比昨天骂得还要过火。
陈文周眉头紧锁,心说这个骚娘们到底要干啥?
“由她去吧。”
郝廷玉大惑不解,看着陈文周说道:“还让她骂?她就那么点人马,咱们人马比她多出那么多,随便出去就把她给打发了!我说,你小子不会是真看上那个骚娘们了吧?”
陈文周无语,说道:“你看我像那种人吗?”
郝廷玉看着陈文周,眼神好像在说,你不是像,你就是。
这时中军的将领除郭晨以外,都跑到了陈文周这里,要请命一战。
陈文周看众人都来了,于是说道:“诸位将军,不是我不战哪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郝廷玉问道。
陈文周说道:“其一,我军自右玉城南下以来,不是跋涉就是征战,士卒们都疲乏了,我想趁此机会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番!”
李抱玉皱了皱眉,然后说道:“司马,可是兵贵神速呀,不如将漳水亭打下来了再修整不迟!”
陈文周摇头说道:“我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,可是眼下却不适合。而今战火纷乱,税赋萧条,咱们又没有足够的军饷和告身(记录战功的勋贴)可以发放,若是再不给士卒们修整的空间,只怕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,以致军心溃散,士气低落!”
陈文周看众人的神色有所平缓,继续说道:“漳水亭不过是一座废城,牛庭阶也不过是临时驻军在那里,所以粮草辎重并不算多,咱们稍微拖他一下,彼时他们粮草不足,军心紊乱,不战自退,咱们那时再从后追击,可谓事半功倍!”
众将领闻言,才算明白了陈文周的用意,都点了点头。
李日越进言道:“可是虚连鞨那真明明知道我们的兵力比她多,她为何还要三番五次地挑战呢?”
陈文周闻言咬了咬嘴唇,沉吟半晌才说道: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虚连鞨那真这么做不会是没有道理的,一定要猫腻!”
“什么猫腻?”众人赶紧问道。
陈文周点点头,看着众人,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噗!
众人栽倒。
陈文周说道:“我现在只看出两点!”
“哪两点?”
“第一,虚连鞨那真刚吃了败仗,她心理素质好,自然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,可是她手下的将士却不一定能理解,所以必定士气低落,虚连鞨那真连日骂战,她料到我不会应战,这便形成了一种我们不敢战的假象,她就可以借此机会提升士气,鼓舞军心!”
“那第二呢?”李抱玉问道。
陈文周看了看众人说道:“第二嘛,你看她指名道姓地骂晨将军,却不怎么骂我,矛头对准晨将军,引起晨将军和你们的愤怒,而我又不让你们出战,这样一来,晨将军和你们自然就会对我不满,向我施加压力!”
陈文周郁闷地说道:“从目前看来,她这个目的算是达到了。”
可不是,一干将领都不明白陈文周为何闭门不战,都还以为他真的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。
同时,郭晨受了委屈,陈文周也不让她出战,这样,郭晨也把气撒到了陈文周的身上。
众人对视一眼,心说这个虚连鞨那真果然是狡诈诡谲。
“那咱们要怎么做呢?”李日越问道。
陈文周想了一会儿,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,眼下的情形我们静观其变就可以了。”
众人这才释怀,点了点头,各自回去了。
下午,陈文周还在屋里研究地图,郝廷玉和张春范两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陈文周见二人面色惶急,以为是虚连鞨那真又来挑战了,于是问道:“怎么,那骚娘们又来了?”
郝廷玉摇摇头,“不是!太守大人,你来说吧!”
陈文周把目光转向张春范,张春范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司马,大事不好呀!虚连鞨那真那狐狸精见我们闭门不战,竟然发动士卒劫掠附近村落,征集粮草,还大肆抽丁!搞得附近鸡犬不宁啊!”
“什么!”陈文周眉毛一抖,沉声怒道,“这骚婆娘太过分了!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?”
张春范说道:“虚连鞨那真在附近大肆劫掠扰民,稍有不顺她意的,她便将不服的人抓去充军,附近的百姓怕被叛军屠害,又听说官军驻扎在这里,便纷纷到马邑来避难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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