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厉与罗盈娘在这个时代都算大龄青年了,两家大人都有些着急,所以这门亲事定的飞快,不过十日功夫就换了庚帖,合了八字之后又过了三日两家都家宅平安,陈家人派媒人送了过书,罗家人送了回帖认可了这门亲事,陈家与媒人带着老陈头亲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大雁与几样礼上门,这亲就算彻底定下来了。
兆厉跟着晕头转向的忙活,每天笑的那个傻样子陈家人都不忍心看了,终于定下了亲,看着罗盈娘的庚帖,兆厉幸福的只会傻笑了,一点看不出来院试第三的样子。
李氏看的傻兆厉很是眼热,看着自家已经十八岁的长子真是恨不能把他绑着去成亲,每回看到他眼睛都绿哇哇的透着一股子哀怨,吓得兆志两三个旬假不敢回家。兆亮与兆勇生怕自家娘转移目标,也跟着躲在县学不回家。
玉芝劝了两句李氏,李氏嘴上答应的好好的,心里也知道自己勉强不了孩子们,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,整日唉声叹气的。全家人都没法子了,只能让李氏自己缓过来才成。
眨眼间就快到九月十二了,今年是玉芝十岁的整生日,自五岁的时候玉芝生日出了那档子事之后,玉芝就再也不过生日了,每年到九月十二的时候玉芝总是特别的沉默,经常面无表情的自己一个人坐着。
家里人都以为她是吓着了,每年九月十二的时候大家都强装无事想把这天混过去,生怕勾起玉芝的伤心事,可是玉芝自己知道,她心底有个角落一直记着小小的玉芝,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在生日那日抛下了她的家人去了另一个世界。
可是今年是玉芝的第一个大生日,按照习俗是一定要庆贺一下的,起码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吃一顿饭,可是一家人都觉得这日就是玉芝不能提的伤口,不禁纠结。
兆志在躲了一个多月李氏之后试探性的回家一趟,发现李氏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忍不住松了口气,恢复了每次旬假回家的日子,卓承淮自然也跟着回来享受下被李氏唠叨的生活。
这次四人一回来就觉得整个铺子气氛都怪怪的,兆志直接去后厨寻小黑问道:“家里出了何事了?”
小黑挠挠头发,也是不明白,只把自己听到的告诉兆志:“我听东家与太太说玉芝生日什么的,说着说着两人就叹气,也不知为何…”
兆志一听就明白了,爹娘这是为难了,不知道该怎么给玉芝过这个大生日,他自己也觉得棘手,五年了,那已经成了全家人不远碰触的痛…
兆志低着头从后厨走出来,兆亮兆勇卓承淮三人急忙围上去问道:“到底是何事?”
兆志苦笑一下:“芝芝九月十二是十岁大生日…”
兆亮兆勇都懂了,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,卓承淮看着兄弟三人的样子,知道里面必有隐情,不由问道:“芝芝大生日为何你们都如此垂头丧气,不是摆一桌吃个饭就成吗?难道怕没有客人来?其实只要自己家人来了就成了。”
兆志看着懵懂的卓承淮叹了口气,拉着他坐在石凳上,把玉芝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与他讲了一遍:“……自那以后咱家就再也没有给芝芝过过生日了,今年大生日是必须要过的,不知如何与她说呢…”
卓承淮听完了一拳捶在石桌上,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:“陈兆毅!!!”
兆志拍拍他的手:“兆毅那时也不过时候懵懂孩童,所以我们没有对他做什么,但是自那以后二房与我家的关系就只是面子情了,甚至如果没有我爷奶,我们两家怕是早就形同陌路了。
之前你说我们开玉荷玩笑不重视兄弟姐妹情义如何如何的,那时我与玉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这样的家丑说出去,我自己都觉得丢人。”
卓承淮没有回他的话,站起来道:“你们都不知如何开口,我去与芝芝说。”
转过身背对三兄弟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不知自己为何心口会如此疼,听到玉芝小时候差点送了命还因此失了忆,再想到自己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她那狡黠可爱的样子,压根想不到那时候她不过才经历那种噩梦不到一年!
卓承淮握紧右手,大步朝铺子走去,去寻在铺子里收拾桌子的玉芝。
玉芝看到卓承淮从后院到了铺子有些头疼,我的承淮哥啊,你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多招人吗,出来嘚瑟什么哟。
卓承淮不顾周围人的吸气声,紧紧盯着玉芝,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,想拉住她的手,犹豫了一下,伸出去的手往边上一偏拉住她袖子道:“我有事与你说,跟我去后院。”
玉芝无奈的放下抹布,招呼人过来接上她擦了一半的桌子,才对他道:“那让我先去洗个手嘛,你先去后院等我,我马上就去。”
卓承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点了点头,转身又回了后院,这一来一回不过一盏茶功夫,整个铺子里的人仿佛都还还没反应过来,他就已经回去了。
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众人才“哗”的一声爆发出讨论声。有几个看着家有适龄女儿的婶子已经转头盯上了玉芝,玉芝一看不好,扭头撒腿就溜,婶子们在后面“哎哎”几声,她也假装没听见,反而更加快了脚步。
玉芝心道卓承淮找她必定是大事,匆匆洗了手就去他的房间寻他,本以为哥哥们都在,没想到打开门后却只看到他自己坐在椅子上,仿佛在等她一般。
从一进门卓承淮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她,把玉芝看的浑身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起,她低头看了看自己,没什么不妥啊,小声开口试探道:“承淮哥……”
一句称呼打断了卓承淮的目光,他移开视线,低头道:“快到九月十二了,今年是你的大生日,家里必定要办的。你看看如何办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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