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22意外情人
v22 意外情人

“如意如意,他来了吗?来了没有啊”“来了来了,已经在路上了!”

喝醉的人真是该下地狱,纪如意心里诅咒,脸上却温柔安抚沙发上的柚子。

柚子这丫太冷静,冷静到那时候被赵梓雅当众煽耳光子她都没有哭没有闹,可今天居然闹成这样,她这是诚心在作啊!

该是多大的伤痛,才能让一向坚强理智的柚子变得如此歇斯底里,豁出去一般的作?

纪如意心疼,将柚子瘦瘦的身躯拥在怀里,她闭着眼睛,在她肩头呜咽反复,自言自语:“他会来吗?他会想见我吗?”

“会的,他已经答应过来了!”

“他会原谅我吗?不会我觉得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!”

“”卓然赶到的时候,天光已经半亮,晨初的薄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个互相搂紧的身躯上,那个带着泪渍的脸庞安静伏在纪如意肩膀

“小柚梁柚”卓然的声音,带着沉哑和几分心疼,纪如意闻声,大松一口气,回头,首先看到卓然和eric,继而看到齐天平,依旧穿着宴会上的那件白色衬衣,只是领带已经被他解下,草草塞在西装口袋里,而西装随意被他握在手里

依旧俊朗,依旧迷人,只是表情漠然,薄唇轻抿,如清晨湖面轻沾水迹的鸟,如此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
纪如意一愣,他怎么会在这里?

只是柚子喝得烂醉,重重趴在她肩头,所以纪如意也无心想太多,柔声拍拍柚子的肩膀:“喂,柚子,卓然来了”

肩上的人微微动了动,依旧醉语不断:“骗我,他才不会来天还没亮呢他要上班”

纪如意气结,满脸黑线。

倒是eric,看到满桌的空酒瓶,焦急问:“baby,这些酒,全是她一个人喝的?”

纪如意闷闷嗯了一声。

eric眼光一冷,嘴里喃喃:“你们中国人,怎么都喜欢借酒消愁?!”

卓然也不顾柚子在什么,蹲到沙发旁边,企图想把柚子从纪如意怀里拉出来,可是她借着醉意使蛮劲,趴在她的胸口怎么拽都不肯出来。

纪如意只能劝,像哄孩子一样:“你不是让我打电话给卓然吗?你不是有话跟他讲吗?现在他来了,就站你面前,你倒是话啊!”“什么啊,你骗鬼吧!他得抱着他孩子他妈睡觉,现在这个点他才不来找我!每次都这样,不会来找我”

纪如意一愣,全场都是尴尬,她只能垂头再劝:“真来了,就站你后面,让他送你回去好不好?天都快亮了”

“不回去回去我也是一个人”柚子继续趴在纪如意肩头,她肩膀都酸了,这丫还在耍赖皮。

卓然有些看不过去,直接去拉柚子:“梁柚,我送你回去,看你喝这么多”

“不回去,我要见卓然,姓卓的,你,你出来见我,见我”

“我不在这儿嘛你起来,我送你回去”卓然吃力,将柚子从纪如意的肩膀上搂了过来,柚子一开始还挺乖,可是当倒进他怀里那一刻,鼻间闻到他身上的清润气息,一下子就像触电般跳起,推开他,惊恐叫着:“我不回去,我不要见你,你走,走走啊!”这么一吼,纪如意都有些生气了,这丫怎么喝醉了这么闹!明明是她要打电话让卓然过来,现在他人在这儿了,她又要赶他走!没她这么胡闹的!

“柚子,你别无理取闹啊,赶紧跟卓然走吧,一会儿餐厅的同事就来上班了,难道你打算这样一直闹下去”

“我没有闹,我就是不想见他,如意你赶紧让他走,我不能见他我不能见他我,我”越越急,最后索性又哭了出来,只是最后一句话,带着哽咽的含糊其辞,却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呆在哪里。

她:“如意我真不能见他我哪儿还有脸见他,我我跟eric上床了那是他兄弟啊”所以爱情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,存在太多偶然,太多不确定因素,或许柚子,eric,甚至连上帝都没有想到,有一天他们俩会因为一杯酒而做了无法原谅的事。

卓然的脚步往后退了退,垂头靠在桌沿

eric转身背对所有人,双手撑住沙发扶手,一米九的个子,瞬间就落魄得如脆弱的孩子。

纪如意愣愣搂住还在疯言疯语的柚子,抬起头,发现齐天平正面目冷戚地看着自己

不远处钟楼上的钟敲了六下,天光大亮,天际线有红光泛起,霓虹熄灭,一夜笙平后的祁门渐渐褪去华丽外衣,马路上随处可见零碎垃圾和喝空的瓶子。

纪如意吃力扶着柚子走在最前面,卓然,eric和齐天平跟在身后

路边24小时便利店里传出那句音节死长仿佛千回百转的歌词:“等你——爱——爱——爱我——,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——”

怀里一直很安稳的柚子听到歌声,突然就停住,手指胡乱指着街对面的旅馆问纪如意:“你这店干嘛非得开这里?干嘛刚好开这里?如果它不开在这里,我们那天就不会有事”

身后“砰”一声,脚步踉跄后退的声音,继而是齐天平愤怒的喝斥:“卓然你干什么!动什么手?”

纪如意回头,eric脸上已经挂彩,用手很快擦了下嘴角的血迹,还未站稳就扑到卓然身上,两个逾30的大男人,突然就这样当街扭打在一起。

齐天平拉住eric:“都他妈给我住手,有话不能好好?都是兄弟!”

卓然趁eric被齐天平拉住的空隙,上去又给了他一拳,嘴里嘶吼:“别他妈跟他提兄弟,他知道什么叫兄弟吗?他配得上兄弟这两个字吗?”

eric被卓然无辜阴了一拳,火气更大,无奈胳膊被齐天平死死摁住,只能用言语回击:“是,我是不配做他兄弟,我也不想做他兄弟,跟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做兄弟,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qi,你松开,这是我和他的事,你别插手”回身一挣,eric就挣脱齐天平的手,冲上去将卓然摁在地上

一开始卓然占上风,可好歹eric是吃牛肉长大,四肢发达,很快就把卓然死扣在地上,只是短短几分钟,两人都挂了彩,却毫无停战的趋势,越打越烈,越打越伤。

齐天平知道这种事旁人确实无法过问,索性也不再劝,站在旁边看戏,纪如意却无法置之不理,难道真看着他们俩打到进医院?

“住手!都他妈给我住手!”原本应该尖锐的吼声,却带着一宿未睡的疲惫和因伤心而生的沙哑,地上的两个人被她这么一吼,果然停了下来。

“一个个就都这点出息?打打打打死了事情就能倒回去吗?都已经发生的事,打架有什么用!”

“不是我要打,是他先动手!”eric压在卓然身上,占着上风,所以见纪如意这么也不想把事情搞大,更何况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是理亏的一方!

可惜卓然不罢休,趁eric分心之际,手臂一使力,两人翻滚一圈,直接就压到了eric身上,揪住他的衣领,眼眶通红地吼:“我先动手又怎样?朋友妻不可欺,这道理你不懂吗?”

eric见他不肯松手,也索性豁了出去,摁住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:“这是你们中国人的道理,我当然不懂!可是她是你妻子吗?你妻子叫赵梓雅,在家怀着孩子,她叫梁柚,你在外面包养的情妇!”

“放p,我从来没当她是情妇!”

“那你把她当什么?会跟她结婚吗?会对她负责吗?”

卓然一顿,气焰瞬间就泄了一半,只是想到eric带给他的屈辱,冷言反驳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她负责?你怎么知道她想跟我有结果?eric你别以为你跟她上过一次床就以为自己有多了解她,我们的事,你知道多少?”

“你们的事我是不知道,也不需要知道!但是她的事,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!你不是觉得你老婆特稀罕吗?你不是觉得你老婆怀了孩子特了不起吗?那你知不知道,梁柚那傻瓜也为你怀过孩子?只是她没有告诉你,自己跑去偷偷做了手术”

“eric你他妈给我闭嘴!闭嘴!”纪如意绝望吼出,像一瞬而发的利箭,可惜还是晚了一步,卓然松开eric的衣领,无力爬起来坐在地上,转身看着纪如意,问:“他的,是真的?”

纪如意想要闭上眼睛,因为她无法接受,柚子用血泪在死守的秘密,最终却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卓然面前,她一直记得那天在诊所,柚子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苍白死寂的脸,她大爷的,疼死了,可是那样疼,她都情愿自己熬着,不跟卓然。

“纪如意,你回答我,他的,是不是真的?”

纪如意缄语,看着卓然那张清冷到几乎残忍的脸,想要回答,怀里的柚子却突然挣开她的怀抱,径自跑到路边开始吐,弓着腰,手摁住胸口,整整一桌子的酒,吐到衣服前襟上全是污秽物,吐到几乎五脏六腑都翻了天

谁都没有去扶,最后还是eric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,掏出手绢帮她擦干净嘴角的残余,转身,冷眼对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卓然,用他少有的冷瑟口吻:“就算做不成兄弟,我也要,你不负责,我来负责,负责到底”

随即便脱下自己的衬衣,不顾她身上的污秽物,用衬衣将她裹住,再轻轻将她揽到背上。

柚子完全不知自己所处的境况,竟也乖乖趴在eric的肩膀上,嘴里唱着那句百转千回的歌词:“等你——爱——爱——爱我-哦-我-哦-我——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——”

明明是悲伤至极的歌词,偏偏被她唱得欢快无比

纪如意站在身后,看着eric光着膀子,驮着瘦瘦的柚子越走越远,那义无反顾的架势,突然让她就湿了眼。

很多年后纪如意跟柚子描绘那天早晨的情景,她还是觉得eric英勇无比,那样彪悍的一个老爷们儿,当街为她打架,光着膀子背着唱得鬼哭狼嚎的柚子走过整整一条街。

马路上车辆疾驰,有环卫工人开始开工扫地,卓然依旧维持刚才的姿势坐在地上,只是手掌撑住自己的额头,长腿弯曲,一向优雅温润的卓然,居然也有如此落魄不顾形象的一天。

齐天平站在卓然身后,晨光照在他脸上,就算再好的皮相,此刻也难掩疲惫之情。

他看了下腕表,问纪如意:“要不要送你回去?”

“不用我,我还得回餐厅把柚子吃的摊子收掉,一会儿麻烦同事就不好了”完便急急转身走向马路

齐天平站在身后看着她独自一人走过斑马线,最后小跑着跑去餐厅,那迫不及待的样子,感觉身后的人有多恐惧。

纪如意一路跑到餐厅,气喘吁吁,透过落地窗看向马路,发现齐天平依旧站在那里,但很快他便转身弯下腰,似乎在跟卓然话,之后想要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,可是卓然似乎不领情,绕开他的手,径自站起来,拦了一辆出租车便扬长而去空余齐天平一人怔怔站在原地,环卫工人经过的时候还刻意朝他多望了几眼,随后他一只手插进裤袋里,另一只手捡起被他随意扔在旁边的西装转身那一刻,西装口袋里的领带掉到了地上,他却没有发现,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走

“诶你领带!”纪如意一时情急,没控制住,在落地窗前喊了一声,喊完才发现音节全部散在浮散的空气里,他站在马路对面,怎么会听得见!

再看过去,一直徘徊在齐天平身边的那个环卫工人已经将那领带捡在手里,朝齐天平的背影看了一眼,毫不客气地将领带塞进自己的衣袋里,拿着扫帚往他另一个方向走去

纪如意空空站在玻璃窗后面,看着马路对面发生的一切,像一幕无声的哑剧,而自己仿佛站在与他不同的空间,锐气消失,连跟他讲话的勇气都没有!

盛夏的营业时间是上午10点,纪如意独自收拾完桌上的空酒瓶和垃圾,又将店堂扫了一遍,才疲倦地缩在沙发上补眠,不知睡了多久,迷糊中听到手机响起,她接了起来,是顶顶的声音。

“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?”

“问你起来没?要不请你吃早饭?”顶顶的声音清爽无比,如初夏的暖阳,可惜依旧照不亮纪如意晦涩的心脏,她伸了伸睡得有些酥麻的手臂,懒洋洋回答:“不了,你自己吃吧,我要回去补眠。”

“回去?你不在自己家里?”

“嗯,还在店里呢”

“怎么还在店里?你一夜没回去?”顶顶的口气有些急了,虽然昨天是齐天平的订婚日,但她也不至于在店里耗一整夜吧。

“行了,你在店里先睡一会儿吧,我现在过去,就这样,等我!”顶顶以不容人拒绝的口气交代完,径自挂了手机。

纪如意懒懒看了下暗掉的屏幕,将手机扔到桌上,又倒回沙发睡了过去。

初夏早晨8点的阳光应该是最好的时候,暖凉适中,光线温柔,像金色的纱幔一样笼罩在身上,顶顶轻轻走到纪如意面前,将手里的早餐放到桌上,然后坐到她的沙发对面,静静看着对面熟睡的人。

阳光已经穿过落地窗全部撒到她身上,光影斑驳,仔细看,竟能看清她细腻脸颊上柔腻的绒毛。

就这样,顶顶干坐着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,直到餐厅里的第一位员工来上班,将半开的卷帘门拉起,巨大的声响吵醒沙发上的人

纪如意睁开眼,看到面前一脸安静的顶顶,忙爬起来,问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怎么没有叫醒我?”

“看你睡得太熟,没忍心”顶顶解释,笑容就很自然地被扯了出来。

纪如意呵呵笑着,用手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。

那员工换好工作服走出来才发现角落里的顶顶和纪如意,惊讶出声:“老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随即又看清纪如意一脸未睡醒的朦胧之色,顿了顿,用更为惊愕的声音问:“你你们不会一夜都没回去,睡在店里吧?”

那脸 脸上惊恐的表情,仿佛顶顶和纪如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

“不是吧,老板,纪姐你们俩,你们俩未免也太那什么了吧,在店里?窗口沙发上连帘子都没拉天”连连呼着,纪如意赶紧制止:“想什么呢,我一个人睡店里的,昨天收工太晚,就没回去”

顶顶却始终笑着,完全没解释的意思,搞得纪如意的辩解完全没有服力。

“你一个人无辜睡店里干嘛?骗鬼呢吧,纪姐你也别不好意思了,老板挺好的,你就从了他吧,他对你的贼心店里谁看不出,也就你,尽装”

这回纪如意直接就翻白眼了,正身瞪着顶顶,吼:“你倒是句话解释解释啊,我昨晚明明就没跟你在一起”

顶顶却依旧笑着,眼角细长,牵起几丝褶皱,柔声问:“给你买了早饭,吃一点吗?”

纪如意看着他那皮肉奸笑,恨不能一掌拍过去,再看看旁边的同事,一脸暧昧的坏笑,一个个的,天她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
“不吃,你自个儿吃吧!”

“吃点吧,我都买了。”

“不吃啦折腾一夜累死了,我要回去补眠,你一个人吃吧!”纪如意恨恨答着,爬下沙发就走了出去!

空剩一脸惊恐的同事和满脸贼笑的顶顶!

这丫头,你这叫解释吗?你这分明是越描越黑的趋势!

顶顶收了桌上的早餐,抓了车钥匙就追出去!

齐天平回公寓换了一套衣服,刚想去公司,苏小意便来了。

之前她在公寓住过,所以她手里有备用钥匙,开了门,见齐天平拿着西装从楼梯上走下来,她一脸诧异。

“天平,你要去公司?不是这几天有假期吗?”

齐天平脚步一顿,这才想起来他有几天假期的,在心里苦笑一声,装得很自然地回答:“嗯,忘了,平时太忙,难得有假期都不习惯了。”

“正常的,呵呵你一年到头都去公司,所以自然不习惯。”苏小意脸上牵强笑着,其实心里已经苦涩无比。

她凌晨返回别墅,浑浑噩噩睡了几小时,最后又被噩梦惊醒,索性不睡了,睁着眼睛等着天明。以为齐天平休假,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约一天节目,毕竟这是他们订婚后的第一日,可一直等到太阳照进窗里,早晨8点,依旧不见他来电话,无奈只能自己先来公寓,却正好碰见他准备去公司。

苏小意心中冷戚,就算敷衍,他怎么也敷衍得如此随意!

未婚妻,订婚礼,第一个早晨,本该最甜蜜的时刻,他却这样形色匆匆地准备去公司,昨晚她以那么烂的借口把他支走,他居然也深信不疑,且事后都没有再多问一句,齐天平,我在你心里,到底算是什么东西?

悲怆想着,齐天平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。

苏小意只能强颜欢笑,走过去问:“吃过早餐了吗?要不要一起出去吃?”

“吃过了,你呢?”

“我也吃过了,呵呵”之后苏小意便不再话,空等着他接下去的话。

齐天平看着她眼里的无尽期许,心里多少有些愧疚,只是他真的装不来跟她演甜蜜。

“小意,刚订婚,其实原本应该带你出去转转的,可是考虑到你身体还未完全复原,公司刚好又有急事,所以我得先回公司,要不这样吧,晚上我接你一起吃晚饭,我一会儿到公司叫人定位置。”

周全着,到最后竟然还是为她考虑?

苏小意苦笑着,没有回答,也没有拒绝!她还能什么,在不公平的感情里,处于下风的那一方,向来没有主导权。

齐天平见苏小意不话,但似乎也没有明显不悦,于是握了握拳,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,随即掏出钱包,抽出一张卡塞到她手里:“你白天要是无聊的话,找朋友出去逛逛街吧,我订好位置给你短信!”

完便换了鞋,推门走了出去!

苏小意站在玄关处,手里握着那张冰冷的卡,掏出手机打了客服,得到的答案是vip金卡,无限额透支。

他对她向来大方,果然大方!大方到随便送一张卡作为弥补

苏小意将卡放进包里,也推门走了出去!

纪如意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2点,推开卧室的门,发现顶顶依旧坐在客厅看电视。

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
“等你醒啊,你早饭午饭都没吃,我怕你饿晕在家里!”

纪如意恨剐一眼:“别油嘴滑舌,你完全学不来幽默!”一句话将他磕死,只是纪如意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——她确实饿了,然后冲沙发上的顶顶:“行了,你没走就一起出去吃顿午饭吧,在这等我,我回房换衣服”

“现在两点还吃午饭?你坐着吧,我去厨房给你热一热”完便起身,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,很快走出来,手里已经多了一堆食盒。

纪如意看到那食盒上,赫然印着“芙蓉记”的logo。

“你什么时候去买的?”

“就中午啊,掐着点去买的,快吃吧,知道你一醒就会喊饿!”完便将食盒一份份摆到纪如意面前,献宝似的再一份份介绍:“这是粥,这是汤这个是甜点,椰汁红豆糕,芙蓉记的一绝,我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的。”

纪如意愣愣挑了一块红豆糕放进嘴里,浓郁的椰香混着红豆味,入口即化,不愧是“芙蓉记”的招牌甜品。

顶顶见她吃完一口愣在那里,急忙问:“怎么这表情?不好吃?”

“不是”怎么会不好吃,排了半小时队买的,可是为何吃在嘴里,似曾相识的味道,却莫名觉得苦涩无比?

“顶顶,这红豆糕有点苦”

“怎么会?我尝尝”尔后自己也取了一块尝了一口:“不苦啊,不挺好吃的嘛!我研究过芙蓉记的食材,他们只用正宗的海南红豆,而且高温蒸煮,去皮,所以他们的红豆甜酥却不腻可能是你刚醒嘴里没味道,要不先喝碗汤吧”

顶顶又殷勤地将汤塞到纪如意手里,她看到上面漂着几颗枸杞,瞬间眼角就潮湿起来

思念是一种无孔不入的东西,一点点蛛丝马迹,便能勾起你所有回忆,然后让你深陷其中,走不出去!

其实时间也不是最有效的忘却方式,因为该死的时间不是让你真正忘记,而是让你麻木,习惯,最后彻底绝望!

纪如意将那碗汤放到茶几上,用手指擦了一下眼角。

顶顶看到她晶闪的眼泪,突然就没了主意,几秒之后才找到声音,问:“不至于吧,这么难吃?要不我重新出去买其他的?”

“不用没有用!”纪如意干笑着拉住顶顶:“芙蓉记的东西很好吃,齐天平过,鱼丝粥配芙蓉记的桂花糕,happy morning!”

顶顶脸上的表情一刹那僵窒,心脏仿佛被捏紧又松开,但很快收回情绪,半开玩笑地调侃:“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你买鱼丝粥和桂花糕?”

“不是,哪儿那么麻烦!这就挺好的,你都排了半小时队买的。”纪如意轻笑着,捏起那块咬了一口的红豆糕又吃起来,只是因为吃得太急,干干的红豆糕卡在喉咙口咽不下去,她连连咳了几声,顶顶赶紧递了水过去纪如意却不接,咳着咳着,就那样咳到哭声渐起

原谅吧,她不是有意要想到齐天平,也不是有意要想到那些开心的过去。

只是疼痛见缝插针,她似乎怎么躲都躲不过!

顶顶无奈将水杯放回茶几,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背,捋着她半咳半呜咽的气息。

“真是要命,吃块糕都能咳到哭这要是传出去,芙蓉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”

纪如意哭声一顿,想着顶顶如此没水平的哄人技术,继而哭得更凶:“都怪你,没事去买什么芙蓉记?还有齐天平以前给我定的红豆羹里面满是红豆,可是你买的红豆糕里面一颗红豆都吃不到,它怎么好意思叫红豆糕”无厘头的哭诉,无厘头的抱怨,顶顶无力搂着她颤抖不止的肩膀,心里绝望一片。

她这哪儿是嫌红豆糕不好,她这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,借机发泄!这样也好,总好过她一个人撑着不哭不闹强。

只是她当真把他当成垃圾桶里吗?一次次在他面前提到齐天平,以为他是咸蛋超人,什么都扛得住?

“纪如意,他都已经跟苏小意订婚了,咱能不想他了吗?”

“我哪儿有想,我就是觉得觉得顶顶”纪如意稍止哭声,:“以前齐天平为我在芙蓉记定制了甜品,我体寒,所以每个月底和月初,芙蓉记都会为我送,所以我现在看到芙蓉记三个字心里就难受,对不起我不是刻意要提他,只是,谁让你无缘无故去买芙蓉记”

好吧,绕了半天,最后又绕回他身上,顶顶苦笑着将她的身体扶正,看着她哭红的双眼问:“好,是我错,我以后不会再提芙蓉记,你也别提齐天平,可以吗?还有,上次我问你的话,今天我再问你一次,新欢和时间,要不你两样都试试?”

纪如意的眼泪还在眼眶里,突然听到顶顶这不像表白的表白,笑也不是,哭也不是,正想回答,门铃大响,继而是柚子歇斯底里的狮吼:“纪如意,你出来,出来!”

纪如意赶紧草草擦了眼泪去开门,柚子高瘦的身影就扑了过来,双眼通红,身上依旧是昨晚那件裙子,前襟的呕吐物已经干掉,干干僵在衣料上,散发着馊气。

只是相比她的形象,柚子此刻脸上的表情更为惊恐,双眼瞪大,布满血丝,一夜的残妆全部滞留在脸上,粗重的眼线已经晕开,在眼部形成一圈粗黑的影子。

脸色发白,嘴唇干裂,清瘦的脸庞和残余的妆容让她的五官显得更为冷戚。

柚子还未讲话,楼道的电梯门又开启,eric同样慌张颓靡的脸也出现在纪如意面前,有些气息不平地解释:“对不起,她要来问你事,我没拦住!”

如此两个人,一个惊恐,一个担忧,同时出现在纪如意面前,她深吸一口气,准备迎接柚子的灭顶怒意。

“吧,你要问我什么事!”

柚子沉寂的双眼动了动,明显用压住情绪的声调问:“昨天我是不是喝醉了?然后卓然来了?”

“是,你喝醉了,吵着要我打电话让他过来”

“然后,我是不是了什么不该的话?”

纪如意一愣,转眼看着柚子身后的eric:“你没跟她昨天夜里的事?”

“了,但是她不信,她要听你亲口!”

纪如意胸口一冷,重新又吸了一口气才开口:“是,你昨天喝得死醉,当着卓然的面,把该的,不该的,都了”

“也包括,我怀孕堕胎的事?”

纪如意的眼光一闪,这要让她如何回答,身后的eric却坦荡荡自己承认:“你手术的事不是baby的,是我的,当时我们两个”

“shut up,我不要听你,我要听她!”柚子转身就对着eric一阵狂吼,继而又转过头,用平静到几乎死寂的目光看着纪如意。

“如意,你,我要听你”纪如意握紧拳头,走到柚子眼前,开口劝:“柚子,你别这样,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已经收不回来,不管是我的还是eric的,现在卓然已经知道你怀孕流产的事,也知道了你和eric的事,所以你现在冲eric吼也没有用,现在你就两条路,一条,跑去卓然那里祈求他原谅,第二条,趁机咬咬牙,跟他断了联系不过事情到这地步,我劝你,选第二条路”

柚子空冷看着纪如意不断闭合开启的嘴角,听着那些冷静理智但几乎残忍到让她想死的话语,脑里出现几秒空白,随后身体一软,蹲到地上趴在自己膝盖,轰然就哭了出来。

eric见到柚子哭,顿时就没了对策,又不敢接近,只能围着柚子瞎转。

纪如意看着他一米九的巨大个头,却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般在门口乱晃悠,简直哭笑不得,只能过去拉住他:“你先回去吧,我来劝她”

“可是,她哭成这样”

“放心,她能哭是好事,你回去吧,真的,你在这里她反而更加不好受”

eric的眼里委屈又难受,只是这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,三步两回头地嘱咐纪如意:“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一定要给我打电话!”

纪如意点着头,看着eric走进电梯,柚子的哭声却丝毫未减,分贝高昂到几乎旁若无人的地步。

顶顶站在客厅完全不知所谓地看着这对姐妹,纪如意刚哭完,这儿又来一个,果然是闺蜜!

只是纪如意绕过蹲在地上的柚子,径自走到顶顶面前下逐客令:“你也走吧”

“她这样,你一个人能行吗?”

“没问题,我了解她,走吧走吧,人越多越乱”着直接就把顶顶推了出去,阖门,站在玄关处,也不劝,冷冷看着地上的人哭。

就那样大概哭了十多分钟,哭声总算渐止,最后只剩肩膀轻微抽搐。

纪如意抽了几张纸巾塞到她手里:“拿着吧,哭够就擦擦起来,多大点出息啊!”柚子闻声,抬起头,用纸巾擦了擦眼泪,然后狠劲擤了擤鼻涕,面若无事地站起来问:“有热水吗?我想洗个澡。”

“好,我去给你拿套干净的睡衣”纪如意大松一口气,很快回卧室拿了一套睡衣出来。

几分钟之后洗手间传出水声,纪如意疲惫地倒回沙发不禁羡慕柚子,居然能够哭,这种时候她还能哭,真好!亅。亅梦亅岛亅亅 展开全部内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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