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苏棠瞟了眼魏劭骁,从他的口袋里,拿出了名片,递给路易斯。
路易斯在魏劭骁的眼神之下,笑着没接,“Nono,Arise说的对,我还是跟他联系吧!”
魏劭骁将眉微微挑了挑。
沈苏棠便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路易斯,如果有任何的问题,你都可以来我的工坊,我们可以面对面交谈。”
路易斯笑道:“当然!”
“请坐。”
她礼貌的带他到待客的工坊的办公室内,三人便坐下来,好好的商量了下合作的事宜。
路易斯的手机响了,原来是他妻子打来的视频通话。
“这就是我的妻子。”他一脸宠溺的指着视频,给两人看。
对面的金发女子热情的朝着她挥手,“Hi,Missshen,you’rsobeautiful!”
沈苏棠笑着出现在镜头这边,回了句谢。
魏劭骁揽住她,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下。
金发女子微微捂嘴,一脸“我懂我懂”的八卦神情。
这时,沈苏棠忽而注意到视频对面的墙壁,她离得很近的看了下,“这后面的画……”
路易斯见此,问道: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她道:“这是缂丝画。路易斯,你们家原本就有缂丝画吗?”
魏劭骁眯了眯眼睛,“这你怎么看得清的。”
沈苏棠解释道:“这是缂丝梅鹊图,我认得出来。”
路易斯便对妻子道了几声,金发女子便将摄像头切换了下,因为像素非常高清,距离拉近之后,看得更加清晰了。
路易斯解释道:“这是我的父亲,他在很多年前的时候,就从海上带来了这副画。但,呃……很抱歉,我并不知道这是一副缂丝画,so……”
沈苏棠看到缂丝画的右下角,有一抹字,她怔怔道:“是爷爷……是爷爷的缂丝画!”
魏劭骁一脸不可置信的凑近瞧,“不是吧,这么巧?沈老先生之前的遗书上,是不是有提到过自己早年在出国的大轮上,遗失过一幅缂丝画啊。该不会就是这幅吧?”
路易斯更加惊讶,他的表情很夸张,“或许,你们可以再详细的提供一些情况吗?如果这真的是Missshen的爷爷的作品,我想我们应该物归原主。”
沈苏棠指着视频里的字,“路易斯,这是我爷爷的名字,我有我爷爷作品的照片,你可以看看,对照一下。”
她便拿过自己的手机,在相册里,翻出了一些精致的缂丝画。
路易斯疑惑的过来看了几眼,而后又对比几下,“一模一样啊……看来,这幅画果然是你爷爷的。我想,我应该问下我父亲。你们稍等一下。”
他抱歉的挂断了妻子的通话,而后便问询自己父亲这件事情的经过。
魏劭骁迟疑道:“这可就巧了,误打误撞,给沈老先生把当年遗落的缂丝画找回来了!这下沈老先生在天之灵,也可以安息了!”
沈苏棠点了点头,“如果能拿回爷爷的缂丝画,我一定好好替他老人家保存好。”
一会儿后,路易斯挂完电话回来。
他坐下解释说道:“Sorry,我父亲说,大约是在几十年前……”
路易斯的父亲是个商人,那时正值年关,很多人都坐着大轮渡海回家,在快要抵达目的地,准备下轮船的时候,他亲眼看见有一个小偷,以刀片快速划破了一位年轻先生的黑色包,继而得手画像。
而那位先生似乎碰到了故友,暂且将东西放在一旁,与人热情的攀谈叙旧,所以未曾注意到东西被偷,路易斯的父亲便立刻就拨开面前拥挤的人群,一路追着那偷画的小偷下了大轮,小偷跑得气喘吁吁,仍然甩不掉身后穷追不舍的人。
后来,几番周折之下,路易斯的父亲又意外撞见正在街上执警的友人,因为友人相助的缘故,轻而易举的将小偷抓到了。
可当他再回到大轮的时候,那位画像主人的年轻男人,却早已经不见了。
听到这里,沈苏棠有些唏嘘。
路易斯继续认真的说道:“我的父亲说,他一直都在找那位年轻的先生,可是却没有他的下落。之后,我父亲便就暂且替他保留着画像,想着等到哪一天,能够找到那位先生。”
沈苏棠的头埋得低低的,心情似乎看起来有些低落。
魏劭骁握着她的手,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,“我在你身边。”
路易斯一头雾水,“Missshen,她……怎么了?”
他淡淡道:“沈老先生,已经在不久之前,离世了。”
路易斯顿时万分抱歉的说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”
他看起来有些无措,眼眶也有些红热,似乎能体会到她的心情。
路易斯吞吐道:“不管怎么样,我想,我还是将老先生的缂丝画带回来,亲手交还给你们。我这就回国去,顺便,将我的妻子也带过来,她非常的喜欢你们的缂丝。”
沈苏棠扯出一丝微笑,面带诚恳之色,“好的,谢谢你。路易斯,你替我完成了我爷爷的遗愿。其实,不瞒你说,我爷爷临终前,就在遗书里表明,他此生的遗憾,就是丢失那幅缂丝画。而今,他老人家也终于可以如愿了。真的,非常感谢你。”
魏劭骁缓缓起身,与路易斯握了下手,两人微微碰了下肩,互相拍了下,“路易斯,就麻烦你再回去一趟,把缂丝画带回来了!”
路易斯愉悦的说道:“你们就等我一天,我一定会把画像带回来的。”
沈苏棠又微微向他鞠了下躬。
路易斯连忙双手无措道:“Missshen,千万不要这样……”
魏劭骁又将人儿搂进怀里,亲吻着她的发丝。
路易斯这就跟妻子说了下事情,与自己马上就订机票回国的事宜,他的妻子表示非常赞成,还亲自将缂丝画像拿下来,以干净的柔帕子擦了下灰尘,并很期待与他一起去中国的苏州。
临走前,路易斯对着两人wink了下,做了个秘密的手势,“千万不要透露我为我妻子做的神秘惊喜,我是骗她说来中国谈生意的。”
他满脸“拜托拜托”的恳求着。
魏劭骁扬了扬眉,“路易斯,我看你是实实在在的妻奴啊!不过,我们什么关系啊?那是铁的不行,放心,我肯定帮你保密!”
路易斯便抛了个飞吻过来,坐着车缓缓离开了。
他抖了一身鸡皮疙瘩,对沈苏棠道:“别理这货,我可没那方面的癖好!”
沈苏棠明媚的一笑,“嗯,我知道。路易斯为人,挺好的。”
她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。
魏劭骁却双手碰过她清秀动人的脸,盯着她的眼睛,认真道:“老婆,你只能看着我。要是心里想着别的男人,我可是要吃醋的,嗯?”
沈苏棠道:“我没有看别的男人,我是在想爷爷……”
她解释到一半,他的唇就带着攻略性的压了过来,灼热的气息纠缠,深深地摩挲着她的唇瓣。
魏劭骁低哑的说道:“爷爷也不行。”
沈苏棠:“……”
***
两天后,路易斯说到做到,履行承诺将沈机胜遗落在外的缂丝画,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。
路易斯夫妇俩同步摘下墨镜,笑着下车,朝着两人挥手。
妻子露茜十分热情的洋溢着笑脸,她在见到沈苏棠的时候,直接给她来了个十足的拥抱,用蹩脚的中文笑说,“你好,Missshen!”
她甚至盛情的在她的脸颊上,亲了一口。
这本在魏劭骁的眼里很正常,如果是在国外,但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,他就淡定不了了,他轻咳了一声,低声在沈苏棠耳边道:“一会儿趁着她不注意,把脸擦干净。我可不想透过你的脸,吻别的女人吻过的地方。”
沈苏棠一脸无奈的对他道:“没关系的。”
路易斯从车里抱出来缂丝画像,对他们道:“嘿,我拿回来了!”
魏劭骁接了一下,沈苏棠的手轻轻的抚上了缂丝画,喃喃道:“……不错,是我爷爷的手艺,这底下留的名字,也是爷爷的名字。还有我们传承数百年的沈氏工坊的刻印。”
“谢了,兄弟。”
他轻撞了下路易斯的肩膀。
路易斯笑着说:“用你们中国的话说,物归原主嘛!”
露茜的手指指了下工坊里,“我,可不可,进去,看看,作品?”
她的中文不是特别熟练,很蹩脚,但也很努力的在讲了。
路易斯亲吻着露茜的脸,“Oh,honey,我带你进去看看,你一定会喜欢的!”
沈苏棠便与魏劭骁一起,将缂丝画像稳稳的扶了进去,放进工坊里。
沈靖忠得知这件事情后,几乎老泪纵横。
他一过来,看见缂丝画像,几乎就失态了,有些激动道:“爸还小的时候,记得你爷爷就刻过的这副缂丝画。当时,他回来告诉我,他的缂丝画丢了,找不到了。情绪很低落。但没想到啊,有生之年,我还能再见到这幅画啊!”
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,若是父亲还在世,一定更加喜悦。
沈苏棠安慰道:“爸,是路易斯帮我们拿回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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