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不到？汪娜被抓了！”我语气冰冷道。

“我看的到，但你也不能……”楚天声音颤抖，他眼睁睁看着我脚下的尸骸，那一步步踏过去，杀过去，没有一丝怜悯，死伤不计其数。

战斗级就不说了，尸妖也死了很多，甚至有些被西门若峰收为部下的人类，他们不理解妖力为何，还傻乎乎的朝我开枪，所以……我照杀不误！
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？你还是不是李阳了？汪娜被抓了我们救就是了，你怎能杀这么多？甚至还有人类！”楚天怒不可遏道。

救？怎么救？让西门若峰挟持着汪娜逃走，然后指望他心慈手软的放过女孩？真特么愚蠢的想法，我又不是警察，怎会向绑架犯妥协。

我就是要让西门若峰知道，绑架汪娜对他没有丝毫好处，我照杀不误，他敢和我比狠么？不！他知道自己一旦杀死汪娜，终究死路一条，所以我看准了他不敢乱来。

如果是宇文那种人，或许会拼着傲气来个同归于尽，可西门若峰明显不是，他很阴险，却又很没有高手节操，他享受惯了，不想放弃权力，所以绝不甘心仅和个小丫头同赴黄泉。

我是从一开始就看准了这家伙的弱点，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强势，可楚天明显不懂。

他不知道自己越是强势，敌人就越会胆怯，不知道自己越是杀伐果敢，敌人就越是不敢动手伤害汪娜，反之亦然。

当然，我会给西门若峰留一条退路的，所以冷笑道：“西门若峰啊，我再给你一个机会，放开汪娜，滚回镜中，我就饶你不死，否则今天你逃不掉的！”

真的逃不掉？其实场中的灰色战斗级如山如海，就算我，就算楚天，想要杀尽也得大费周章，但西门若峰却被我的强势彻底镇住了。

“对了，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，是否把握，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！”我再次冷森道。

已经不需要考虑了，本就被我吓得胆怯，又因为楚天的出场再次惊愕，更有夜子墨在！这三位无一不是强敌，西门若峰已满脸冷汗。

但他还是有些迟疑……

“你发誓？只要我放开这女孩？你发誓会放我回到镜中？”西门若峰涩声道。

场面已截然颠倒，我露出了冷笑，点头道：“好，我发誓，我用我李阳身为人类的良知起誓，只要你放开她，我让你回镜中，只要你别再回来，我永不会找你麻烦！”

“不信？你问问轩辕凝芷，再问问司徒玖琳，我对给她们的选择是一模一样的！”

一句话，西门若峰长吁了一口气，也一句话，楚天的脸色再变，他终于知道轩辕凝芷受伤的原因了，同时就是这句话，刘晨晨眼珠子突然骨碌碌的转了起来。

“李阳叔叔说的是真的，你一定要相信哦。”小活宝嘿嘿怪笑道，声音中加入了一抹异能，直接烙印了下去。

那一刻，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，一丝愕然，却带着一丝欣慰，当年放过他的举动很正确，这小子成长了，很不错！

“好，那我答应，只要你发誓，我……我回镜中。”西门若峰用力点头，终于，他缓缓放开了汪娜。

他真的答应了？真的会回去？西门若峰才不会那么蠢，更不会放弃自己在非洲经营多年的权力，他是想去找公孙齐史和夏侯殇云，想办法联手再次东山崛起，想办法和诸多御使一起合力对抗我。

至此，西门若峰依旧没有和我直接交手，但他的眼力很准，已经看出我实力的可怕，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，毕竟镜中一族的势力真心很强！

同时，我也真的答应他了？我笑着朝汪娜招了招手，女孩脸上的胆怯让我长叹，她竟怕我，但……算了。

一把抓住朝我走来的女孩，扭过头，用力抛向了夜子墨的方向，却有个身影先一步接住了汪娜，是小猫女！

再扭头，我眼中已重归狰狞，那极限加速的瞬间启动，快到谁也无法反应。

“你……”惊叫声刚起，我已跃到了他身前，和夜子墨同出一辙的强大力量，他面前的人墙被撞的粉碎，被妖力光球炸碎，更被梦寐的超声波轰得人仰马翻。

“你发过誓的！用你的人类身份，用你的良知！”西门若峰怒吼道，可我……

“蠢货，我早不是人类了，同时，你觉得我还有多少良知可言？”我指着身后那宛如地狱的遍地尸骸道，表情里全是玩味。

千影发动了，西门若峰发了狂的启动妖力泡泡裹住了自己，可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，数击为一点的轰刺，那泡泡瞬间浮现出一个窟窿，手一挥，一颗毁灭光球凝聚手中。

“别！我答应回镜中！我发誓再不会回来表世界了，我求求你……”西门若峰吓得魂飞魄散，可尚未说完，我就毫不犹豫的将毁灭光球抛了进去。

甚至，我瞬间镜像了他的妖力属性，又一层妖力泡泡笼罩，裹住了他，也裹住了那毁灭光球的爆炸。

西门若峰其实不弱，他惊惶间竟再次启动了一层泡泡，很小，只用来裹住毁灭光球，他竟想压制那爆炸力，甚至！他竟做到了……

那爆炸力硬是降低了数倍，轰鸣声后，西门若峰虽踉跄连退，却只是被炸断了双手罢了。

“咦？你倒是很有一套嘛，可惜，如果你早点选择集合部属和我正面硬拼，今天未必会死的这么难看。”我叹息摇头道，突然贴近他的耳朵，猛地一道超声波狂吼。

这一声，几乎是我所有的妖力释放，这一声，震退了所有想要扑来救援的战斗级灰色，这一声，连远处屋顶上的刘晨晨都一头栽倒，险些晕死过去，也就是这一声！

噗，西门若峰的鼻腔里喷出了两道血剑，紧接着是嘴里，眼睛里，耳朵里，他愣愣的瞪视着我，最后一眼。

那一眼，他看到了紧随其后的暴风雪袭来，千影！

其实西门若峰还想问我一句，究竟宇文回来没有，可他没机会了，当我扭头朝回走去，这曾经的第六御使已经浑身密密麻麻的满是血洞，倒下的瞬间，身体就支离破碎了。

我没有给他再生复活的机会，直接破开胸膛挖了出来，嚯，好大的水晶，怕是融合了不少颗内核吧？就像我曾经心脏里的双黄蛋一样。

“你要不？”我朝夜子墨举起手道，夜子墨愕然摇头。

“你呢？”我又瞄了瞄空中的楚天，他的表情很难看，是因为我太残忍？还是因为我一出场，就搞定了他十八年没有解决的敌人？或是两者都有吧。

不过，我并没有和他多聊，不想聊，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和他争吵，甚至翻脸大战一场，楚天也不想聊，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十八年的重聚，我竟和楚天没有话可说……

同时，我终于有机会走到汪娜的身边了，一把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女孩，我知道她很怕我，其实，此刻连我自己都很怕自己，所以涩声道：“月华呢？她在哪？我必须立刻见她。”

月华，只有她才能平复我心中的颤抖，只有她才能耐心听我诉说，这十八年来发生的一切，这残酷的由来，这狰狞的背后。

“快，带我去找她，现在立刻马上！”我声音发抖道，竟连一分一秒都不愿再等。

思恋？不仅仅是，更主要是我心中的挣扎，太需要找个人倾诉，甚至大哭一场了，我无法对汪娜哭，更不能对楚天说，因为某种不得已的原因……

曾经的我并不急于见到月华，因为想解决完一切再找她，可我发现自己太天真，我一步步的走下去，一步步的践踏生命，心中不痛么？刘晨晨眼中，我那颤抖的手就是证明。

出乎意料的，就在我话音刚落的同时，汪娜的手机就响起了，月华的来电显示，不是巧合，而是她从王莉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回归，而是她比我更了解，此刻的我有多痛苦。

“月华……”这是一句久违了十八年的真诚呼唤，声音颤抖。

“李阳……”这是一句曾以为再不会响起的娇吟，语气哽咽。

“你现在哪里？我想立刻见你！”我急声道，在月华回答的同时，立刻挂断手机如风般跃上了天空，连楚天都没有再理会。

我和他还有很多事要说，很多不同立场的分歧要面对，但不是现在。

我连西门若峰剩下的部属都没再管了，其实我应该杀光他们，但楚天这白痴一定会阻止吧，算了，以后再说好了，反正他们要么滚回去，要么就在下一场战争中死于我手。

就在我离开的同时，楚天落了下来，如我所料他没有杀尽那些灰色，那可悲的仁慈……

但他总算驱赶走了那些家伙，用他和火之主的高热妖力，又带着几人紧随我其后的飞向了远方。

“李阳……变了好多，我不懂他为何会变成这样！”楚天涩声道。

“嗯，爸爸似乎变得有些可怕了。”汪娜竟也赞同他的话，抱着小猫女一阵哀叹。

“我也感觉他有点心灵扭曲，甚至感觉他都不像李阳了。”夜子墨同样叹息道。

“我觉得没有啊，他还是李阳叔叔啊，而且他还帮我们解决了强敌！”刘晨晨喃喃道：“那家伙好卑鄙，总是逃，总是用人质威胁我们，但李阳叔叔却很厉害，居然不怕！”

“不怕，未必是厉害！”楚天咬牙道，那只是对良知的抛弃罢了。

“或许吧。”刘晨晨叹息，却又道：“但我刚发现了一件事，李阳叔叔在杀人时，手抖的好厉害……”

手抖？为何？当然不是因为中风，只是我飞快的划破天际时，眼中竟浮现出了朦胧，眼神里满是颤抖和挣扎，只是……

“月华，帮帮我！”我涩声痛苦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