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围着电脑看着监控视频, 视频的时间到了晚上九点,被炸死的检测师跟他的助手曲叙一起出了门,十分钟后助手先回来, 又过了二十分钟检测师才回来。
检测师从外面回来不仅没洗手, 甚至没有一次用消毒湿巾擦手的行为。
付杰夸苏程:“行啊你,观察的挺仔细啊。”
夸归夸,可付杰跟苏程一样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:“可是老大, 他不过是没擦手, 说不定是消毒湿巾用完了呢?”
张东指了指电脑屏幕:“你没看见前面他从柜子里拿消毒湿巾的时候里面还有一整箱吗?而且就算消毒湿巾用完了, 还有洗手液,以他洁癖的程度不可能一次手都不洗。”
付杰还是不动:“所以......你们想说他不是原来那个检测师?”
目前来看,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换了人, 但如果真的换了人,另外一个炸伤的检测师和助手不可能认不出来。
靳屹眠说:“是不是要问过才知道。”
付杰说:“我之前问过那个叫曲叙的助手, 爆炸的时候他不在,而且他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”
靳屹眠又看了其他地方的监控, 姓吕的检测师跟曲叙一起去了洗手间,从洗手间出来曲叙就回了检测室, 而吕检则是一个人离开了药检局。
他这一趟去了二十分钟,再回来人就变的不一样了。
张东问:“老大, 要不要再去问问这个叫曲叙的?”
两个检测师一死一伤,只剩下曲叙一个人能提供口供, 视频中这么明显的行为他们一开始没注意,但是曲叙作为助手, 应该对检测师的行为有所了解, 可之前找他询问的时候他却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。
“先不用。”靳屹眠:“医院里另一名检测师醒了吗?”
张东:“醒了, 昨天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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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病房, 被炸伤的检测师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烧伤,浑身缠满了纱布。
他刚打过止疼针,人还算清醒,但说起话来仍是有些费劲:“吕检确实,确实有很严重的洁癖。”
靳屹眠问:“那你有没有发现那天晚上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吴正点了点头:“那天晚上他出去了一趟,回来后人就怪怪的,问他什么他也不搭理我,哦对了,他还不擦手了,一晚上都没看到他扯湿巾,闷着头也不说话,我还以为他家里发生什么事,我还说让他有事可以先走,检测室这边我来看着,但他也不走。”
靳屹眠:“他以前也这样过?”
吴正说:“从来没有过,他这个人平时话还挺多的,也爱开玩笑,我还是头一次见他那样。”
靳屹眠问:“那那个叫曲叙的呢?”
“曲叙?”吴正说:“我不太清楚,他一直跟着吕检,我跟他不是很熟悉。”
靳屹眠沉默了一会,问吴正:“你确定那天晚上的人是吕检?”
吴正愣了愣:“当然,我跟他同事三年多了,这还能认错?”
是本人,但性格却突然间变了。
吴正说的那么肯定,靳屹眠不觉得他像在撒谎。
从医院出来,付杰问:“老大,我们现在去哪?”
靳屹眠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六点了,他应该能赶在林药睡觉前回家:“去找曲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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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程原本是打算跟着靳屹眠他们一块去医院,但他收到林药的信息,让他查那个叫曲叙的。
结果不出林药所料,这个曲叙是假的!
他的名字和住址都是真的,唯独人是假的,真正的曲叙一年前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,一直都在医院里躺着,而现在这个曲叙只不过是占用了曲叙的名字和身份,进了药检局,成了一名药检师助手。
晚上六点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富源小区楼下,林药蹲在花坛上,剥开巧克力上的金箔纸,把巧克力丢进嘴里。
曲叙从公交车上下来,手里拎着一份外卖,经过花坛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他。
林药从头到脚一身黑,在这个天色里实在是不怎么显眼,他没戴口罩,那张脸又白的晃眼。
曲叙看着他问:“叫我?”
林药从花坛上跳下来,舌尖把没有融化的巧克力裹了一圈:“你是曲叙?”
曲叙:“我是,你是谁?”
林药笑了下:“你是曲叙,那秦远是谁?”
闻言,曲叙表情一僵,手里的外卖朝着林药扔了过去,拔腿就跑,打包盒里装着螺蛳粉,林药用胳膊一档,震开了盒子,里面的汤汁溅了他一身。
林药骂了句脏话,追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。
曲叙没想到他个子不大踹人这么有劲,他一个不稳扑到地上,回头就被林药踩住了胸口。
林药嫌弃的甩了甩身上的汤汁:“你他妈吃屎啊这么臭?”
曲叙:“你想干什么?”
林药烦躁的说:“干什么你心里没数?你先说说你干了什么?”
曲叙嘴硬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林药一只脚踩在曲叙身上,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:“你不知道没关系,秦远知道就行了,那位姓吕的的检测师是怎么死的?”
曲叙听他问这个,突然开始挣扎:“我不知道。”
林药拿出一直针筒,里面装着血一样的**:“不知道啊?那太可惜了,这个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抽出来的,听说那个人死后眼珠子都是白的。”
看着林药把针筒慢慢逼近他的脖子,曲叙大声喊:“我说,我说!”
......
靳屹眠路上接到许南泽的电话告诉他曲叙是假的,结果他们刚到曲叙家楼下,就看见曲叙昏死在楼门前,脸上被呲了一脸的红色东西,衣服的胸口和后腰的位置各有一个沾了螺蛳粉汤汁的脚印。
付杰检查了一下:“老大,是番茄酱。”
靳屹眠想过这人可能逃了,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昏了,还昏的这么狼狈:“把他带回去”
不远处,林药看着靳屹眠他们把人带走,脱掉身上臭烘烘的外套塞进了垃圾桶。
“胆小鬼!”
这次他可真没动手,他只是把针管里的番茄酱呲他脸上,这人就自己吓晕了,好在该问的他都已经问出来了,不然他还得想办法把他弄醒。
不过想到曲叙说的话......林药皱了皱眉头,那个叫墨非的组织弄出这种东西是想毁灭全人类吗?
-
曲叙醒来人已经被扣在了防卫部的审讯室里,他猛的一个惊醒,像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。
见他胡乱的往脸上摸,付杰敲了敲桌子:“摸什么摸,说说吧。”
曲叙惊魂未定的看着付杰:“我,我没死?”
付杰说:“你当然没死,你睡的还可香了呢,别废话,赶紧交代!”
审讯室里没有刚才那个人,曲叙惊慌的问:“还要交代什么?你们不是都已经问过了吗?”
......他们什么时候问过了?
付杰看了一眼正在按手机的靳屹眠,靳屹眠提了提眼皮:“谁问过?”
曲叙摇头:“不认识,不是你们派来的的吗?”
靳屹眠眯了迷眸子:“我们没有派人。”
曲怔了怔——不是你们的人他干嘛口口声声说我麻烦,说我耽误时间,说我让你们没日没夜的找凶手好几天不能回家。
付杰喝道:“你少跟我在这转移话题,赶紧说!”
曲叙的身份已经被查出来了,说不说都不会有好下场,他闭了闭眼睛:“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
靳屹眠说:“检测室的炸弹是谁带进去的。”
曲叙:“是吕检自己把炸弹带进去的。”
靳屹眠放下手机:“他好好的为什么会把炸弹带进去?”
靳屹眠表情很淡,语气亦是没有起伏,跟刚才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却句句威胁警告的人比起来,恐怖度不相上下。
曲叙看了他一眼,吞吞吐吐的说:“......因为,因为他被控制了,失去了自我意识。”
那天晚上九点,曲叙跟吕检一起去了洗手间,在洗手间里他趁吕检不注意把一管毒素注射到了他的后颈,从洗手间出来吕检就按照他的指使去停车场取了炸弹,然后拿回了检测室。
爆炸的时间也是他叮嘱好的,为了不引起怀疑,他故意把爆炸时间延后了几个小时,他在炸弹爆炸之前出去买宵夜,吕检就在那时候引发了炸弹,把自己给炸死了,没有留下一点线索。
听到他说这些,付杰简直不可思议,他从没听说过有人可以被控制到把自己炸死的地步,他确定用的是毒素,而不是催眠术?
曲叙不懂:“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?”
付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:“你他妈给吕检当了这么久的助手,就没发现他有严重的洁癖?”
曲叙也想到了,那天晚上回来后,吕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,他当时还庆幸吴正被炸伤,想着他们即便看了监控能问的也只有他一个人,现在看来吴正应该是醒了。
他没想到吕检的洁癖居然成了这件事最大的漏洞,早知道他就应该找吴正做这件事!
曲叙的身份现在已经明了了,他原名秦远,是墨非组织的成员,三个月前组织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进入药检局,本来他只是来渗入的,并没有具体的任务,直到爆炸那天晚上他突然接到炸了药检局的任务。
毒素还有炸弹都是有人事先给他准备好的,他并没有见到委派他任务的人,以他的身份他还没资格面见组织者,甚至连他的上家他都没有直接见过。
他们这个组织就像一个密织的大网,每个人都像一个个的交界点,点与点之间只有线,永远都不会有交汇见面的机会。
他们可以培养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为自己做事,相当于扩大这张网的同时自己也朝前进了一步,庞默就是这种,他扩大了自己的“网”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头目,可在这整张大网里,他这个小头目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靳屹眠问他给吕检注射的是什么毒素,秦远哪里会知道这么重要的事,他只知道这种毒素和能让人死后白瞳的针剂都是出自他们组织之手,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-
林药回到家泡了个澡,用了二斤沐浴露才把身上那股味盖掉。
他从浴室里出来,头发没吹,找了条毛巾盖在头上,手机上显示二十分钟前靳屹眠发了条信息给他,告诉他他回来了。
二十分钟......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到家了。
林药从房间里出去,刚走到楼下就看见靳屹眠开门进来了。
林药站在楼梯上,头上顶着毛巾,朝着走过来的人笑了笑。
靳屹眠走到他面前,手臂在他腰间一横,头埋在他的颈间深吸了一口:“好香。”
林药:“那可不,我可是为了迎接你专门洗的澡。”
靳屹眠抬起头看他:“这么隆重?”
“必须的。”林药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:“三哥辛苦了。”
靳屹眠:“不辛苦,就是有点想你。”
林药一愣,虽然他们两个的关系有突飞猛进的趋势,但是这种话他还是头一次听,或许是头一次被人惦念,林药还有那么点不习惯。
见他没反应,靳屹眠握着他的腰把人往怀里按:“你呢,想我了吗?”
这种溜嘴皮子的话林药从来都不会认输,他说:“想啊,怎么不想,想的我都恨不得去把给你惹麻烦的人暴揍一顿,帮你把人解决了,让你快点回家。”
虽然知道他是扯淡,但靳屹眠还是听的高兴,他拉起林药的手:“陪我去换衣服。”
房间里,靳屹眠当着林药的面把衣服脱了,林药倚着门看他:“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要看你换衣服,你死活不给我看,还把我给推出去了。”
靳屹眠:“记得,那时候是怕被你看出反应,吓到你。”
林药惊奇的扬眉:“骗人的吧,那时候我们认识才多久?你怕不是个变态?”
靳屹眠睡衣扣子没扣,走到林药面前捏起他的下巴:“怪我?是谁第一次见面就老公老公的乱叫?就行你瞎撩,就不许我有反应?”
林药:“所以你是对‘老公’这两个字有反应?”
这话听起来似乎有歧义,靳屹眠纠正他说:“仅限于你叫。”
气氛这么好,不接个吻都说不过去,林药主动亲上去,结果亲着亲着林药就感觉到自己被“挟持”了。
林药心想,都到这一步了,怎么着不得来个大的?然而靳屹眠却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,亲他是目前的极限。
林药抬头看向靳屹眠,靳屹眠隐忍的叹了口气,“明天我去问问药什么时候能做好。”
林药:“......”
要不要告诉他我已经吃过药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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