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哪,是汤米!
大宇他们吓得慌作一团,如同见了鬼。
闻声赶来的杨老师、舒老师马上打电话报了警,同时叫来救护车。
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急救人员,对汤米进行就地抢救。但很快他们就放弃了努力,连连摇头。
“什么意思?”大宇想,“难道他已经死了?”
杨老师抚摩着刘畅的头,舒老师拍拍大宇的肩膀,给他们些许安慰。
果然,当舒老师询问急救人员时,他们说对不起,已经没有希望了。
看着汤米的尸体被放上担架,盖上白单,抬上了急救车,大宇的眼睛已经直了。
随着救护车绝尘而去,他的心中的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给拉走,一下子空了。
汤米,一个海归人士,一个外企首席代表,专门来找大宇他们,请他们破案,没想到,竟突然间死掉了。
大宇他们挂牌营业,一直没有开张,今天好不容易开了张,却办成了一桩命案!
一想到汤米那血淋淋的尸体被抬走的情景,大宇他们就不寒而栗。
刑警队的胡队长赶来了,对有关人员分别进行问话。当他问到大宇时,顺便也提到了汤米报案之后,刑警队的破案一直没有进展。
“跟他同航班的人基本都问过了,没有任何的证据。”胡队长说。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没有犯罪嫌疑人。”
“那,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盗窃案。”
原来……是这样?
可是,这怎么可能?
大宇张了张嘴,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他相信胡队长,相信刑警队的能力。他们查遍了所有同航班的乘客,确信那些人均无作案的可能。
但是,他们并不知道汤米在飞机上碰到过一个熟人,那人才是嫌疑人,是唯一可能作案的人。
只是,这是真的吗?
如果汤米本人也是在说谎呢?
这就是为什么大宇欲言又止的原因。他本来要跟胡队长说明这一情况的,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现在,他也完全糊涂了。
胡队长带着专家勘查完现场,做好询问笔录,终于离去。
大宇和伙伴们还待在体育馆里,六神无主。
是杨老师劝大宇他们快回家,大宇这才和刘畅他们迟迟疑疑地走出体育馆。
看到杨老师亲自关上体育馆的大门,大宇忽然心中一颤。
那大门,大宇他们刚来时是关着的,离开时,也没见大门打开。可是,当他们听到汤米惊呼时,都跑回来。
是从大门跑进去的。
大门,这时已经打开。
是谁打开的大门?又是为了什么?
跟同伴们分手回家之后,大宇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。但是,没有答案。
想着想着,一个新的问题又产生了。
命案发生时,体育馆里的人都出来了。正是平时吃住在那里的人,有杨老师、舒老师……
不对!少了一个余师傅。
对啊,发生了那么大的事,乱成一团,他却一直没有露面。
为什么?
难道他耳朵聋了,没有听见?
不可能的事。
或者,是他有意躲在后面,不想出来?
越想,大宇越觉得这个余师傅可疑。
吃过晚饭之后,他决定,一个人悄悄地去学校,再探查一番体育馆,近距离查一查那个沉默的人。
到了学校时,已日薄西山,乌鸦满树。半明半暗的影子,把校园的景物都罩上一层亦真亦幻的色调。体育馆大门紧闭,小角门也已锁上。
大宇转到了它的后面。后院围着高高的砖墙,也有一个门,是专供运送大型器材的卡车进出的。
那扇铁门也关着。大宇有些失望。
忽然,听到了吱呀一声响,他心头一颤。
原来,铁门上还有一个小门,这时打开了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。
正是余师傅。
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鸟笼子一样的东西,里面却没有鸟。
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墙外,来到墙角处,跪在了地上。
看那样子,不像是玩鸟,倒像是给祖坟上祭。大宇觉得他的举止诡异,神情可怖,心里顿时紧张起来。
他把鸟笼子打开,对着墙根下的什么东西,嘬起嘴来,吹着口哨,并不时地轻声念叨着什么咒语。
大宇看清了,鸟笼里原来有一只小老鼠,是小白鼠,正吊在半空中,在那里挣扎,发出细微不闻的叫声。
再看墙根下,原来有一个小小的黑洞。
我的天,他是在用小白鼠引诱什么东西出来。不是蛇,就是一只大老鼠。
笼子口开着,是要把那被引出来的活物装进去。
一会儿吹哨,一会儿念咒,鼓捣良久,也没有效果。
余师傅终于起身,又小心地端着笼子进了院子,小铁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。
但是大宇看出,那小门并没有关严,只是虚掩上了。
大宇悄悄地推开门,悄无声息地进入院内。
天已经黑了下来,院内一片寂然。余师傅所住的那间小屋子里,已经亮起了灯。
是十五瓦左右的灯泡,显得很是昏暗,窗上能映出的只是模模糊糊的人影。
余师傅好像在忙着什么活,身子不停地动来动去。
看他的姿势好怪,大宇起了更大的好奇心,摸到窗边,透过窗子的边缘往里看。
一观之下,他更觉疑惑。
余师傅似乎遭逢大敌,神色凛然,举止诡异,在屋子里摆出了全力应付的架势。
他把屋内的家具都移到一边,腾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。在那空地上,他把那只鸟笼状的装置摆在正中。
以那个装置为中心,他开始舞动起来。
一边舞,他还一边哼唱,声音极低,听上去却极为怪异。那个样子,像极了电视剧里看到过的“跳大神”。
手中扯着一个红布,细看之下,原来是一个网兜。他把那网兜东甩一下,西抓一下,一会儿朝地上猛扫,一会儿又朝天棚急挥,看不出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。也许是在捕苍蝇?
抑或是在捉老鼠?
或者,是他发了癔症,正在与看不见的仇家作生死之争?
时缓时急,时高时低。
纵跳如虎,轻柔如猴。
谁也不会想到余师傅会有这样的身手,更没想到他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。
只有魔鬼附体的女巫,才有他那样的怪笑,才有他那样的极度快乐,极度幸福。
突然之间,他停住了。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叫,他竖耳静听。
似乎,只有他能听到那种魔鬼之声。
然后,他的眼睛瞪大了,面部出现了无比痛苦的表情。
很快,那张脸现出了一种恐怖。
只有见到了别人无法见到的恶魔,才会有他那样的反应。
大宇吓得不敢喘息,不敢眨眼睛,哪怕只是一次。
啪的一声,灯灭了。
小屋里一片黑暗,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。
处在沥青一般的黑暗之中,大宇觉得自己仿佛真给埋在了厚厚实实的沥青里,几欲窒息。
他趴在窗台上没动,瞪视着屋内。
什么也看不清,唯一能做的是凭着本能去听,去猜测。
屋内绝无声息。似乎主人一动未动,保持着原有的姿势,屏息静气,等着什么事情的发生。
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大宇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,响如大鼓。
他到底在干什么,这个余师傅?是他把灯熄掉的,还是有什么人在一边悄悄地做了手脚?
如果是那样,又意味着什么?
沉寂,似乎永远没有终点。大宇再也忍不住,就要起身。
就在这时,真正的恐怖倏然发生。
先是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砰然声响,接着,就传出来凄厉的惨呼。
再接下来,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搏击之声。
最后,又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,发出了绝气之音。
然后,一切都归于寂静。
大宇在外面,几乎瘫倒在了窗下。
他好不容易扒着墙站起时,发觉自己的衣衫已经给冷汗湿透。
打开了屋门,拉亮了灯。
当他看清屋内的情况时,吓得一下子抱住了头,连着退了三大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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