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佟一琮和小让回到宾馆后,小让感叹:“真没想到武林做事和说话那么周到,让人觉得特别舒服。以前也有一些感受,却也都没有这次的感受明显,真是好性格,南方男人性格都这样吗?”
“这不是性格问题,是人家的个人修养。能做到集团老大的,都不是一般人,这正是我得学习的地方。咱们待人接物通常是以个人好恶作为标准,喜欢的、对脾气的,待若上宾;讨厌的、性格不投的,看都懒得看一眼。人家却不会,人家是既喜欢所有人,也让所有人喜欢。”
“怎么可能喜欢所有人呢?有些人明明就是讨厌,还得装成喜欢不成?那也太违心了。”
“能做到这样确实有些难,但这正是武林高明的地方,他总是很擅长发现别人的优点,并让别人的优点得以发挥。武林喜欢所有人,不是违心的喜欢,是发自内心的喜欢,这也正是人家阳光、厚道的地方。人家的好性格就是这样慢慢调整出来的,这其中的道理深着呢,我还得慢慢学啊!”
穆小让直直地看着他,说:“小哥,我觉得了你变了好多。”
“更黑了?还是胖了?”佟一琮故意问道,他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。
“嗯,你这两年确实胖了些,但还是很好看,反正我喜欢,你变什么样我都喜欢!不过,我指的是性格,看事儿和做事儿的风格。怎么说呢?就是越来越大气、宽厚了。”
“你能感觉出来我变了,看来,我可能是真的变了。”
“越变越好是好事,小哥是做大事的人!”穆小让的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佟一琮的崇拜之情。
“小让呀,也就是你,总拿我当成宝。说到底,我就是个琢玉匠。”
“小哥是个琢玉匠,可也是个玉商啊!总之,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。你就算不信自己,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啊!”
佟一琮笑了,说:“你今天怎么了?对我又是鼓励又是夸赞的。看来,为了不辜负你的信任,我还得更努力才行啊!行啦,咱们不聊了,累了一天了,早点儿休息,明天你就跟着花雪痕好好观光一下福州,给自己添添福气。我呢,还得接受武林的大考呢!”
第二天早上,花雪痕特意赶到酒店,陪着佟一琮和穆小让共进早餐,饭后又把佟一琮送到了集团总部。
分手时,花雪痕说:“一琮哥哥,我要带着小让姐姐去玩了。有了好消息随时骚扰我们啊!”她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。
佟一琮笑道:“辛苦你这个美女高管了,还得给小让做导游。”
花雪痕一脸得意:“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美差!整天又是项目又是各种报表的,烦都烦死了。别看我住在福州,可也好久没有好好逛逛这里了。我这还是沾了小让姐姐的光呢!”
佟一琮笑了,又叮嘱了小让几句:“累了就歇着,别光顾着玩儿,注意休息。”小让连连点头。
花雪痕便在一边打趣道:“不要再秀恩爱了,让人羡慕嫉妒恨!”
三人告别后,集团工作人员把佟一琮带去了武林的办公室。
佟一琮坐在武林对面,两人共品香茗。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依稀在梦里出现过相同的场景,仿佛这一刻自己已经等了很多年了。他希望这次真的能等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了。
武林先给他的杯子倒上茶,又给自己的杯满上。“一琮,一晃儿我们认识也有几年时间啦!之前想没想过,咱们会在集团总部这样面对面地谈事情?”
“是啊,时间真是快。真的很荣幸,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,在集团里和您面对面。”
“我也一样啊!之前,我一直在等待时机成熟,也是在等你成熟,如今终于让我等到了。”
佟一琮不明白武林话中的意思,武林则不紧不慢地开口,将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,逐一解开了佟一琮心中的困惑。
原来,武林与他初相识的时候,集团刚刚从一场危机中挣脱出来,仍有很多问题没有完全厘清,需要时间和精力去解决。虽然武林早有规划,可一方面是资金有些紧张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分身乏术。
“咱们的老祖宗讲究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这是真理。当时的武林集团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,一团和气,实际上,却是外部危机四伏,内部纷争不断。多少次,就连我都想从办公室打开窗子纵身一跳,结束一切。那段时间真的太累了,累的不光是身,更是心!”
“说实话,如果不是您今天讲出来,我真不知道当时集团处境那么艰难。我还记得咱们在新疆第一次见面时,您给人的感觉云淡风轻的,就像普通的观光客一样,自在快乐。却不想,您当时身上竟有着那么大的压力。”
“位置越高,责任越大,压力自然也是越大。你一点儿都没看出来,说明我伪装的本事还不错嘛!”武林笑道,又给佟一琮续了杯茶。“话说回来,成年人的世界里,谁能没有压力呢?谁的压力又比谁的小呢?”
佟一琮点头称是。
“一琮啊,你有所不知,那时在新疆,我便下定了决心要做岫玉投资,当时我也很看好你。你正义、厚道,这是一个人很重要的优秀品质。不过……”武林沉吟片刻,“当时的你,智慧和经验还是不足。”
“我的资历太浅,修为也不够。惭愧了!也让您失望了。”
武林摆了摆手道:“你说的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时间和经历来磨炼的。在我看来,人品、性格和忠诚,这些比能力更重要。”
“其实,你个人的原因只是一方面,还有更重要的一层,那时集团对岫玉的整体情况掌握得还不够全面。这就像带兵打仗,如果不掌握对方情况,我又怎么敢贸然进军?”
“确实。不过现在您对岫玉的了解绝对算得上是行家了!”
“那倒也不见得,比如在玉矿这一块,我一直没能深入进去,当然,我也听说了,即使是你们当地人,也不一定能了解得全面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玉矿这一块的水太深了,我……”
武林拦住了他的话:“我明白,玉矿这一块,如果不知根底,还是不要冒进的好。这世上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,才能慢慢看清楚,你说是不是?”
“的确,时间最能展示真相。”
“时间不光能让人看清楚真相,更能帮助人不断地调整目标和方向。”
佟一琮注意到,武林说出这话时,眼睛里闪着光。
“所以,您想将平台扩大?”
武林轻呷一口茶:“我现在的想法也是在这两年才逐渐成形的。我在想,我们可不可以将平台做大,最后走资本运营,做成上市公司?”
佟一琮挺了挺身体,资本运营这一块他还从未想过。
“一琮,经过了这许多事,你的人品和能力让我不得不点赞。你能通过齐山他们告诉我真相,说明你不再像在新疆时那般直来直去,懂得了运用计谋,知道想办法了,这也是我下定决心,把你拉进集团的决定性因素。”
“您相信我的能力?”
“如果是在几年前,我当然不会相信,但是现在,我深信不疑。我听端木说过,没有你,他的东方玉缘也不会成为沈阳的头一号了。”
“您和端木也认识?”
“嗯,我们也算认识几年了,跟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差不多。我认识的人,杂七杂八,全国各地、各行各业的都有,有机会,我会慢慢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的。”
佟一琮心想,武林一直有意进军玉石圈子,端木自然也会找机会结交这样重量级的人物的,他们两个相识倒也是情理之中。
武林又问起佟一琮的工作室:“国玉匠心也步入了正轨了吧?在实战中积累经验是最好的。”
“我的只是小平台,难得还能入得了你的眼。”
“以后可不能说是小平台喽!我特别喜欢‘国玉匠心’这个名字,如果你同意,咱们的岫玉平台也用这个名字,如何?说白了,其实我就是想把你现在的工作室做大了。”
佟一琮难掩惊喜:“您说的是真的?”
武林点头。接着便把如何将平台做大,最后走资本运营,成功上市的总体布局大致地说给了佟一琮。
佟一琮越听越惊喜,越听越佩服。他真的感到庆幸,庆幸自己通过了武林的“考验”,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加盟券。
武林说:“做金融我不是专家,做玉石我更不是。但是,我会找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。一琮,我要把平台的建设交给你。名字就是国玉匠心,总部就定在鞍山,这主要是考虑到知名度和交通上的优势,还有政府的扶持力度。就像几年前我们说过的,岫岩虽是岫玉产地,可确实也有不少的不利因素。好在这些不利因素现在也都得到了好转。”
“我明白,您是想将平台与旅游产业结合在一起。”
“没错。我会把雪痕和一位副总调去配合你。在鞍山,你是主导,那位副总主要帮你协调政府方面和集团方面的事。不过他每个月也只过去几天,因为集团下面有一家公司还得由他管着。雪痕在那儿的时间可能会多些,毕竟她没有家庭的牵绊,又喜欢岫玉,和你个人关系也不错。”
“想必公司的具体地点您也考察好了吧?”
武林笑了。“果然,还是和聪明人说话办事痛快!在玉佛寺的东边,离千山不远,以前是一家公司的旧址,现在我已经买下来了……”
佟一琮点点头。原来武林的计划一直都在悄悄地进行着。能同这样的人一起做事,何尝不是一件快事呢?
临别前武林叮嘱他:“一琮,别忘了我们的宗旨——国玉文化,天造地化,传承发展!”
两人以茶代酒,举杯同饮。
此时,佟一琮的手机突然响了,他一看,是花雪痕。
“一琮哥哥,你和表哥谈得怎么样了?”
“我们谈得基本差不多了?你们呢,要不我们一起午饭?”
“你们谈完了我就放心了。我要跟你说,其实我们分开没多久,小让姐姐就突然吐得不行了。我现在正在送她去医院检查,马上就到中心医院了……这样吧,你让表哥接下电话!”
佟一琮把电话给了武林,心里却有一股火烧了起来。小让昨天的状态就不好,不,是最近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,加上一路的奔波,看来她是真的病了。
武林对着电话说道:“你直接带她去中心医院,我和一琮马上赶过去。你不要急,交给医生处理。”挂了电话便冲着一琮道:“我们马上去医院,电话里再问也说不清楚。”
“您别去了,让司机送我过去就可以了。”
“在我这里有了事,我怎么能不去呢?”
一路上,佟一琮不断都在心里默念着:老天啊,保佑小让,可别让她有什么闪失。佟一琮和武林还没到医院便又接到了花雪痕的电话。
“一琮哥哥,告诉你个好消息,小让姐姐怀孕啦!恭喜你要做爸爸啦!”
这边佟一琮还没反应过来,旁边的武林倒是先恭喜上了:“这是双喜临门啊!看来,这孩子是来为我们的合作祝贺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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