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灯笼夜1 原创首发 网
巴士冲破幻象后,他们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一片山林的荒路上徘徊,逸阳对这个地方是熟悉的,这条路是城区通往祠源乡的路段,也正是过去蓝雨幕所提到的游离街的中心路段。巴士安稳地驶出荒路,手机也恢复了信号,他首先给警局内的工作人员打通了电话,那个留守在警局内看照范婷研的刑警告诉了他审讯的结果,逸阳一直认真听着,对于范婷研的回复,他也很难判定她所说的是真是假。纪凝与她无仇,但与她也是最接近的,如若范婷研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,那么接下来在叶瑶口中的答案也应该对范婷研有所庇护。也许,叶瑶真的想把一切罪名拉到自己身上,但为何她还要逃呢,这样一来谁都可能怀疑起范婷研。他心里有着一种最坏的猜想。
这时候逸阳明显感到巴士晃了一下,他断了思绪,车头开始倾斜,车身也随之减速,越过其他车道,这一举动让乘客们惊慌失措,想上前阻止却难以站稳,最后,巴士稳稳地停在路旁。
那些乘客赶往驾驶座探望究竟的时候,司机已经昏迷不醒了,手依旧抚在胸口,几名乘客把他扶起,掐他的人中,但没有任何效果。
他看到了死亡,若非是自己,他是否会遭遇这样的不幸。
那些乘客慌乱起来,甚至有大部分人下了车,售票员一直在呼喊着他,那位之前与逸阳及染发青年在一起探路的中年大叔拨打了120求助。数分钟后几名120急救人员赶来,司机被抬上救护车。
没想到在中途会出现这样的岔子,只是在最后一刻,司机靠着最后的意识保全了所有乘客的安全,踩下刹车踏板,成为他最后一个动作。
他内心积压的压力并非一般人所能理解,他所顾忌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性命,还有全车乘客的性命,他才是英雄,他本该好好活着。
离开路段,逸阳独自前行,他必须尽快与警方汇合,但当逸阳在山下时,在他面前的是那名算命的瞎子,与梦境的他一模一样,再次相遇,并非偶遇,那颗追寻叶瑶的焦躁之心莫名平息,逸阳静下了心,泛黄的灯光照在瞎子脸上,他缓缓睁开眼,没有黑瞳,苍老的脸上格外阴郁。逸阳上前几步,他的声音仿佛从空旷的空间各处传来,尤为阴沉。
“查到这一步,也断在这一步。”
“叶瑶还活着,线索总不会断。”既然他能算到逸阳前来这里,所有的一切侦查他也该知道,逸阳也不再觉得惊愕,谁也不知道是否连他的梦瞎子也能进入。
瞎子再次凝重地告诉他:“叶瑶必死无疑,你阻止不了。”
逸阳愣在原地,他可以不相信瞎子的话,没有任何事实绝对的,但他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他接受他所说的事实,他确实早有预感会是这样的结局。
“去吧,趁谭明宣还没找到叶瑶,去见见那叶瑶最后一面,去了解事情的原委。”逸阳不再停留,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不仅纪凝一案无法了结,甚至有更多的谜底会随着叶瑶而去,叶瑶,如果这不是终结的话那么接下来又会有什么灾祸降临呢?
此刻,叶瑶在山崖边,那里曾是叶苗俯视江流上逸阳及蓝雨幕的地方,她背对着他们,那火苗依旧还在,他们隔着一条火路,火势极为猛烈,散发的浓烟被白雾所吞噬。这是万窟山的最高处,**,粉身碎骨。
“瑶瑶!”蓝雨静快步上前,但却被眼前的大火所阻。
叶瑶已是茫然一片,回过头来友谊性地向她微笑。陈国远想要开口,叶瑶却已经添上一句:“不必在此做开场白了,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你们该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们。”
陈国远后退了几步,一阵尴尬之意,没有人敢靠近,他们前进一步就会万火焚身,叶瑶退后一步则粉身碎骨。
“纪凝是不是你杀的?”高政的脸色极为难看。“是的,是我连同我男朋友一起杀的。”叶瑶毫不避讳,骨子里有着与范婷研格外相似的性格。蓝雨静几乎瘫倒在地,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好友竟是杀人犯。“纪凝与你没有任何恩怨,最多见过几次面,为什么要杀她?”陈国远问。
“在解释纪凝的死之前,我想有必要和你们谈谈一件与谭明宣相关联的事。”后方的刑警逐渐放下枪支,慢慢听她讲述的那一段实情。
“那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了,我的父亲和婷研的父亲都是一所医院的外科医生,因为联合揭露医院医疗内幕而受到各种威胁,当时院方与当地的官僚相勾结,医院的管理者在大型设备的采购,基建建设等方面都交由领导的亲戚朋友来做,如此形成了经济效益,在医院患者要通过五花八门的检查,各种昂贵的药物蜂拥而上,实际上,类似这样的医院也遍布全国。”叶瑶苦笑,继续说:“我这两位长辈向市里反映,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恐吓,我还记得那时我才刚上高中,曾经遇过几次来自院方及官员找来的恶霸,我身上有些伤痕,是在那时候由于他们留下的,至今未褪去,那时候婷研已经步入警界,我和她以姐妹相称,即便我和她的年龄有六岁之差。因为医疗在我和婷研父亲的举报下被迫公示一切收费详情,这让院内的员工受到极大的影响,而谭明宣在医学院担任教师之前就在那里工作,当时由于医疗风波而让她的工作受到影响,那些记者也日夜缠着她,因为与院方相勾结的官员包括她的哥哥,她哥哥是市委书记,为了出这口恶气,院方一直想要借口辞掉他们两人,这期间,婷研的父亲曾在一次收费问题时与同事有所纠纷而被打伤,伤势不轻,但因为她哥哥的警告,所有的医院都不敢为她治疗,打假医生在他们眼里似乎反倒成了劫匪,最后是纪伤的父亲纪泉请来在外地当医生的朋友为他治疗,这也是纪泉与婷研认识的第一步,因为这件事,谭明宣为此与纪泉吵了一架,在婷研父亲伤势得到控制后我与婷研一同前来纪泉家道谢,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与谭明宣是夫妻关系,在纪家偶然遇到了谭明宣和纪伤纪凝两姐妹,可能是因为两个女儿在家的缘故,她不敢与我们争吵,但却一面和颜一面嘴利讥讽,婷研和我负气离开,暗自咒骂。”
“她的哥哥是高官,最后是他用金钱关系让医院辞去了我和婷研两人父亲医生的职位,即便不是她哥哥作梗,辞职也是早晚的事,只不过谭明宣埋怨纪泉对婷研父亲的帮助,一直不肯放过我们两人,而纪泉却觉得愧疚,他知道事情的原委却无能为力,常常会来探望范婷研她父亲,谭明宣极为不满,对外造谣言称婷研**她丈夫,自从谭明宣辞去工作后,婷研的父亲在不久也就病逝了,我父亲也因为我弟弟读书一事离开了岷城,而我选择留下,因为舍不得婷研,其实那个时候纪泉与谭明宣的婚姻已经破裂,而婷研也顺利嫁入纪家,纪伤跟从了纪泉,纪凝跟从了谭明宣,纪伤的生活倒是安逸自足,而纪凝偶尔会回来诉苦,她的生活条件并非不优越,而是谭明宣垄断了她的生活,不愿她回家见她父亲和双胞胎妹妹,反倒是一味地如何赢过纪泉和婷研,告诉她婷研是多么有心机,我还记得当时纪凝与婷研说的话:“我从未记得这一路枯燥的狼式教育是如何过来的,我仅知道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笑出口。”这母女恶劣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去年十二月。”
他们的目光有所异样,去年十二月,正是纪凝出事所在的时间段。叶瑶苦笑道:“去年十二月那件毁容案我想你们一定有所听闻,甚至是高队长你亲自结案的,那期间谭明宣对我和婷研的侮辱你能理解,但这并非重点,更重要的是谭明宣对我父母所做的一切,为了替婷研的父亲讨一个说法,我父母连同婷研的家属曾多次上访,但却屡屡遭受拒绝,官官相护,甚至找来了黑社会头目对我们进行恐吓,我父亲就是与他们争执才被打成伤残,至今赔偿问题他们都只字未提。”
“若非是她,我一家也许就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,我父亲也不用靠着别人搀扶来行走,那个时候起,我开始制定了杀人计划,凯胜对我痴迷,对我的事也深表同情,于是我才决定利用他,但我又不能让婷研知道,所以我和凯胜设了一个局,假装与他的情感发生分岔好有理由让婷研来陪伴我,她知道我的性格,一旦示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,即便杀人计划我本来就有意在出错关头把罪名家伙给她。纪凝出事那夜,借用药物我让婷研睡死过去,这是为了让婷研来充当我的地点证人,从宿舍准备好一切我才离开了精神病院,外面凯胜一直在等我,一切无误后与他离开了岷城,前往思源县纪凝家里实施计划。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杀掉纪凝,潜入纪凝家里,我们在确认在母女睡死后才下手,但是却没有想到迷魂药对纪凝毫无作用,反而让她醒来,她打开房门,目睹了我和凯胜刚想动手杀害谭明宣的一幕,嘶声裂肺地叫了一声,虽然昏暗,但她绝对认出了我,若不是凯胜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嘴她连声的惊叫绝对能惊动邻居,她一路反抗,我和凯胜也难以遏制她,心一狠才抽出凶器往她背上捅了两刀,她再也叫不出声了,若非她依旧还能爬行,一路被逼到屋门,依旧还能惊恐地望着我,我绝不会狠下心添多一刀,为了弥补纪凝,我最后放弃了杀害谭明宣,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,我只能嫁祸给谭明宣,让她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,因而让凯胜带走了谭明宣,反复借用梦境引导和催眠让她误以为自己才是杀害谭明宣的凶手,原本纪凝与谭明宣就有着极大的隔阂,利用这一点不仅能能够让她自己真错手杀害了纪凝,更重要的是这能成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。”
“谭明宣进入精神病院,是副院长提出的还是你提出的?”高政问。
“是副院长提出的,也幸亏他出面谭明宣才能顺利转到我身边,不过我根本没有想到她的伪装甚至连检测仪器都能骗过,居然被检测出患有精神分裂症。”
“那纪伤失忆又是怎么回事?”他继续问。
“纪伤的事,与我无关,我与纪伤没有仇怨,不是吗?”叶瑶反问。“当日凌晨纪伤还和范婷研通过话,邻居也声称纪伤没有出过门,而且家里物品凌乱不堪不是入窃还能是什么?”
“是否与你相关我不知道,但你必定是知情者。”逸阳踏上最后一块石阶,一路上山寻找让他花费了不少力气,再疲惫不堪都要在最后时刻问清真相。众人望着他,没有插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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